在中央美术学院展览的“解放牌关公”
”解放牌关公”背影
“解放牌关公”建模图
自《变形金刚》电影公映以来,世界各地的各种真人变形金刚装置、模型层出不穷。
2016年,一个由解放牌货车加关公形象为蓝本的变形金刚作品《解·放》在中央美术学院毕业展览上登场,一时间引发网友强烈关注。
制作这个高9.7米,重约4吨的大家伙的,是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的在读研究生毕横。为了这个毕业作品,他构思四年、制作超过半年。
姥姥教他画花草蟋蟀
“解放牌关公”的作者毕横是一名80后,现在在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攻读硕士学位。出生在辽宁锦州的他,说话有着东北人特有的直爽,谈及自己的艺术之路,毕横认为童年启蒙教育是最好的老师。“我的姥姥是锦州的民间艺人,她画出来的花草、蟋蟀都惟妙惟肖。我在小的时候就和姥姥学画画,在片子(用纸叠成的玩具)上面画小动物、画昆虫、画大树,画得不对的地方就剪掉重新来。上小学的时候,在美术课上帮同学们画,特别有成就感。”幼年的爱好和记忆激发了毕横对美术的执著,在上初中之后,父亲把他送进美术班开始学习临摹。童年的兴趣加上刻苦的学习,毕横进步得很快。
2001年,毕横考入中央美院附中学习。2005年,他又顺利通过考试进入了心目中的艺术殿堂中央美术学院。回顾求学之路,毕横告诉记者,他最幸运的事是考入附中学习。“当高中同学们都在为高考啃课本时,我可以学习美术,享受身体、灵魂的自由,这是最幸福的事情。”
玩具承载了童年记忆
当9米高的“关公”矗立在面前,多数观众首先想到的就是电影版“变形金刚”。事实上,毕横早在《变形金刚》上映前的2006年就有了初步的制作理念。在他看来,艺术和社会是糖和水的关系,艺术是糖社会是水,糖始终要溶于水。“艺术如果溶入了大众,小孩子也会喜欢这样的作品。”带着这样的思考,毕横在规划毕业设计时首先想到了玩具。“每个人都有童年,都有玩具。玩具承载了许多的记忆。在我童年的记忆里,动画片里面的变形金刚让我记忆犹新。”
就在毕横开始为毕业设计构思时,2007年的夏天,电影《变形金刚》的上映让他很崩溃。“看到电影版的变形金刚就被震住了。一方面我发现外国人已走在前面,另一方面我想肯定有很多山寨变形金刚出炉,于是只好将计划先搁置。”在经过半年的思考、摸索中,毕横决定用关公做突破口。“当时搁置变形金刚就怕被人称为"山寨",但不论怎么回避,山寨都是中国现在存在的现象。既然山寨是中国的现实,那我就可以大胆地将它记录下来,师夷长技的同时还要不失民族的元素。”就这样,毕横选定了“解放汽车”“关公”这两个文化符号,解放CA10是中国的第一辆汽车,承载了中国人的汽车梦想。而关公又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忠义的代表。这两个东方文化符号附着于西方的变形金刚身上,既具有非常好的传播性,又能体现时代的特征。
制作过程花去30万元
在确定了设计思路后,毕横从2008年开始着手筹备。为了保证雕塑的效果,首先要做的是3D建模。毕横花费4000元去中关村攒了一台电脑,拉来版画系的师弟韩瀚帮忙。韩瀚花费半年时间,做成了解放汽车变身“关公”的3D动画短片。
3D成功建模激发了毕横的“斗志”,2015年,他在朝阳区租了一个工作室正式启动制作工程。毕横告诉记者,制作“解放牌关公”总共花去了30万元左右。仅聘请包工头进行木工加工、上漆这一项就花去5万元。由于资金紧张,制作过程也是一波三折。“几万块钱的启动资金是我接项目赚的。2015年底的时候,朝阳区的工作室又遭遇拆迁,幸好获得了13万元的赔偿。”这期间由于获得保送研究生,毕横还将母亲准备的六万学费“挪用”。
毕横坦言,他曾反复观摩好莱坞制作“大黄蜂”的方法,并将其手法运用到“解放牌关公”的制作过程中。“所有部件都是亲手打磨,不是焊接上去的,这样做工作量就特别大。因为雇不起那么多工人,我一个人要做5个人的工作,每天只睡三到四个小时。”
2016年3月,毕横和父亲搬到东窑村进行最后的制作。5月20日,将半成品运到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大院内;5月30日,进行最后的装卸;5月31日,展览正式开始。
在制作“解放牌关公”的手艺上,毕横觉得自己不输给真人变形金刚的建模团队。“大黄蜂模型没用一个雪佛兰的零件,关公也没有一个解放车的零件,全都是我事前设计制作的。”
“解放牌关公”的巡展之路
2016年5月31日正式开展后,“解放牌关公”通过网络传播得到了很大的关注度,网友纷纷称赞作者想法独特。有网友甚至为作品取好英文名KWANSFORMERS。一年来,“解放牌关公”先后在北京欢乐谷、沈阳、贵州、西安巡展。每到一处,这个近10米高、7吨重的庞然大物总会引起游人的瞩目。
毕横告诉记者,他给“变形关公”起的名字为《解·放》。“解·放”意味着思想必须解,但精神不能放。“我们要学习西方,但不能放弃自己的文化、精神。在我看来,"大黄蜂"只是好莱坞赚钱的工具,代表着一种文化输出,但不是艺术品。而"变形关公"就像纪念碑一样,记录了一代人的声音、表达了人们心中的情节,是有灵魂的艺术品。”
当看到置身卢沟晓月、圆明园的“变形关公”时,很多人不禁产生一种东西方文化碰撞和历史的沧桑感。而对于小朋友来说,看到展览馆里的“解放牌关公”更多的是新奇感。毕横坦言,这就是他所追求的艺术理念。“每个人的阅历不同,看到的东西也不同,这才是好的作品。最经典的艺术作品应该像月亮一样,你在窗户、树梢、山顶、云端都能看到,但月亮都不在那里。”
在“变形关公”雕塑展出的短短半个月,已经有两个买家上门商量收购一事,但毕横觉得买家太精明,一直不出具体的价格,“我当然想为变形关公找到好归宿,但希望是真正欣赏它的人来收藏,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我自己先藏一年也行。”终于,在展出的一年后,“变形关公”已经找到了收藏者,毕横近日告诉记者,一位马来西亚的商人愿意出价100万收藏。毕横利用到位的资金又制作了一个“解放牌关公”,“扣除所有的费用,我一年的工作相当于挣了一个"关老爷"。”
主题电影正在筹划中
在2016年“解放牌关公”刚刚展出的时候,就有网友建议:“变形金刚加三国演义,可以做成动画长片”。其实在毕横的脑子里早有了关于关公动画长片的剧本概念:一对男女开老解放车为战区运送物资,解放车在森林中休息时突然被天空一道火球给砸中,而穿越时空的关公正好卷入其中,于是解放牌变形关公诞生了。
一年后,毕横的设想有了进一步的完善,他告诉记者,现在正准备将“解放牌关公”的故事拍成电影。“电影的场面上肯定没有好莱坞《变形金刚》那样震撼,但是我们计划以剧情和情节取胜。电影剧本初步计划以抗日战争为背景。”如果一切进展顺利,在不久的将来,我们就能够在影院看到"解放牌关公"的身影。“《阿凡达》不能追赶和超越吗?我觉得中国人可以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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